#4：有種烹飪學習體驗叫做男朋友會煮／買菜

自上次过后，大白熊先生开啟了新世界的大门。
  不像是可可同学的无拘无束，他是个有条理规划的理科男。
  在能够运转脑袋的范围内，他都会尽量保持瞻前顾后的优良习惯。
  当关係取得阶段性进展之后，他也不燥不紧，扎扎实实的重复练习、整理，把当下的进度巩固好。
  于是日常再度发生变化。
  江可然神奇的发现，这个男人懂得如何揩油了！
  例如出去吃饭时被牵起小手。
  例如经过他面前时被牵起小手。
  例如递过饮料时被牵起小手。
  说是揩油可能过分了点，毕竟两人的关係禁得起这般亲密。
  关于牵起小手的108式可能就在周明脑海里也说不定，江可然想。
  这天，天气很好，但是是另一种程度的好。
  没什么太阳，被积雨云挡着，天气也不热，是个并不会特别适合出门，但也不会排斥出门的日子。
  江可然决定让上次买的几本书派上用场。
  「要不要明天午餐，一起煮？」
  「嗯？」
  周明愣了下，他还在游戏思维里，一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，隔了几秒才回。
  「明天吗？」
  「嗯，想试试看。」
  「好啊。」
  大白熊先生一如既往的好说话。
  说着说着还顺便把她的手捏了下。
  他最近的动作可真是越来越习惯了。
  「想做什么类型的食物？」
  「有推荐简单的吗？」
  「你等我一下，我去拿书过来。」
  等到书拿过来，才发现他做了不少纪录，用几种标籤贴纸做记号，看起来花花绿绿的一本。
  「红色比较麻烦，蓝色比较简单，黄色是我会做的。」
  她看了看，好傢伙，大概有一半都是黄标，剩下叁成蓝标，两成红标。
  江可然突然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宝藏男友。
  不只会做好吃的，还懂得均衡搭配。
  她吃了快一个月都没有胖，反而还觉得自己更健康了呢！
  最后，两人共同决定了两蓝两黄的菜色。
  其中还有一个是用气炸锅就可以完成，整份菜单看起来十分有自我能力的觉悟，完全不高估第一次双人闯关的成功机率。
  说到买菜，就不得不提这里的生活机能之好。
  晚上的美食街白天会变成早市，老城区的蔬菜水果乃至肉类海鲜都非常新鲜，种类繁多而且价格合理、童叟无欺。
  只不过是要早点出门买，不然新鲜不等人。
  隔天又是一个美好的週日，两人的第二次外出约会就决定在楼下的早市里头。
  周明一手背着环保袋，一手握着女朋友，踏着夹脚拖，突然感觉这才是买菜的正确打开方式。
  江可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因为她的眼睛都在摊贩四周打转。
  作为一个不下厨的宅宅，传统市场和她过往生活没什么关係，所以即使近在咫尺，这也是她第一次踏进里头。
  买菜的事情有大白熊先生，并不太需要她担心，她只要在一旁跟着学就好。
  有点像新婚夫妻一起出来买菜呢，暗自羞涩。
  不过这若有似无的羞涩没有维持多久，江可然就被隐身在巷弄里头的花店给吸引住了。
  这个时代不流行没事送花，但不表示送花这件事情被浪漫管理委员会给除名了。
  周明正在等肉秤重时江可然拉拉他的衣服说。
  「我去旁边一下，待会回来。」
  「好。」
  他捏捏她的手，原本还想要说什么，却被老闆叫住问要什么，他瞬间把注意力放回要买的东西上面。
  等到付完钱拿到东西后，他便马上回头找女朋友。
  手上空空的，不习惯。
  东张西望两圈，她才神出鬼没般的重新出现，两人手才刚碰到，便被转换成食指交扣的样式。
  「回来啦…你…」
  没说完话。
  因为他看见一朵粉色玫瑰被凑到自己眼前。
  而拿着花枝的人，另一隻手就被他握着。
  「给你的。」
  江可然用她平淡而带着浅笑的语气说，似乎很满意眼前男人的愣神，和他瞬间从脸颊到耳朵的一片通红。
  「谢…谢谢。」
  「不谢，喜欢就好。」
  周明用背着购物袋的手握住花，两人也没有挡住通道的继续买菜。
  只有江可然能感觉到，他的手很热，握着的力道也更紧了些。
  周明想，天知道他要保持那种强装镇定的淡定脸有多难，那瞬间，感觉吵杂的早市都瞬间安静下来。
  只有像是泡在蜂蜜苏打水里头。
  香气和波波波波声縈绕。
  中间还买了早餐，往来市场时并没有受人瞩目，只有到了的早餐店被老闆多看几眼。
  不过因为东西太多，早餐让江可然二话不说的截胡了。
  于是进到他家时，两人手上都是东西。
  这是她第一次拜访。
  等到都放下之后，她才有机会东张西望。
  黑白灰叁色，基本上非常没有创意的一种家居搭配，一厅一厨一卫一室，十分单身狗的配置。
  「不好意思…」
  「怎么？」
  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…」
  江可然转了转，觉得这句话应该是「我家没有甚么好看的餐具能招待，连装潢都那么单调冷清真的很不好意思。」
  于是她久违的又笑喷了。
  「噗。」
  有些发愁的周明还没想明白，就听她说。
  「这是你家，你在这对我来说就够了。」
  她拿起那朵被他放临时放在桌上的玫瑰，放在唇边。
  「至于其他，日子还长着呢。」
  大白熊先生再次红了脸。
  会说话，真的太不一样了。
  后来，江可然找了个瓶子加水后插入玫瑰，放在餐桌上。
  接着又再去洗个手，便准备和他一起来处理食材。
  四道菜。
  一个日式猪肉角煮，一个汉堡排，一个胡麻菠菜卷和韭菜卷，外加一个气炸锅就能做出来的番茄肉片卷。
  其实都不难，真要说的话周明自己就能处理好，问题只在于江可然的厨艺天份到底有多少。
  他想了想，还是决定用另外一种方式规划。
  「你今天想要尝试什么部分？」
  「例如？」
  「洗菜、切菜、削皮、切肉、调味、装盘、下厨…」
  从分散风险的角度上来说，第一次只要不是一个人扛一整道菜，只负责其中几个部分的话，应该不会做出不能吃的东西，这便是策略。
  「都可以吗？」
  「嗯，剩下我会帮你，不用有压力。」
  这瞬间，周明帅的有二米八。
  「洗菜我可以，另外的话应该比较会削皮…跟切花样…」
  江可然保守的很，她绝对不会躲避分工，但同时也不会为了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而浪费食物。
  「我想想…那萝卜你处理，削皮跟切块，角煮要比较久，可以吗？」
  「嗯嗯。」
  周明要处理的东西更多，于是两个人分头进行，他在一边动作迅速的处理五花肉，先川烫后切块，等待的时间一边把汉堡排肉馅给处理出来。
  绞肉、蛋、豆腐、调味料、淀粉，接着摔打出筋。
  周明动作迅速确实，带着一股发自内心的自信，像是演练了无数次之后，经验带给他的安全感建立起来的擅长，胸有成竹。
  和平时带着一丝靦腆害羞的感觉完全不同。
  糟了，是心动的感觉。
  江可然被他这个模样给吸引住，削到一半的萝卜皮都还连着，一双眼睛忍不住飘向他。
  大白熊先生还在努力的打着肉泥，没注意到她带着光的闪闪注目。
  她看了快一分鐘有，才转回自己手上的工作。
  削皮不难，江可然自己也会削个苹果什么的，顶多大了一点，弄起来比较狼狈，但大抵上没问题。
  切这个形状就单纯是因为兴趣了。
  前阵子有个什么日本妈妈便当菜特辑，里头的蔬菜都会切成个什么星星菱形圆形的，可爱死了。
  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周明，后者想了一下，让她拿出橱柜上的铁盒子。
  一打开，里头都是半大不小的模具。
  从什么圆形星形，到小兔子小熊的都有。
  「用这个吧，比较安全，可以吗？」
  江可然快速点头，有什么不可以的，太可以了。
  看她脸噗红的样子，周明心想，当时看着可爱就买还真没错，饼乾还没烤上就多了新功能，切菜。
  江可然按照指示把削好皮的萝卜切成两公分厚，接着拿起模具慢慢压，压了一个，就拿起来瞻仰，心情好的不行。
  另一旁的周明也已经把汉堡肉泥处理好，用抹刀把肉泥分成六等分，接着搓揉成圆，放到铁盘里头压平，准备待会先冰一下，等其他东西弄好再来炸。
  他的手脚利索，备料在他脑海里像是有了一张行程表，井然有序的规划着。
  见江可然处理完萝卜，接着周明拿出小番茄和鸟蛋并一盒牛肉火锅片。
  「串串可以先做，待会放气炸锅就好，要试试看吗？」
  「嗯嗯！」
  她点点头，脸上有着和平时懒散不同的认真，竟是可爱的不行。
  周明没让她注意到自己突然的脸红，赶紧接着说。
  「番茄跟鸟蛋都先洗一下，牛肉片先切一半，接着把材料捲进去之好用牙籤固定就好。」
  「没问题。」
  两个人分工合作，一桌菜都不难，忙碌的同时还可以聊天，话题天南地北，不怎么用脑的你来我往。
  明明第一次一起下厨，却是默契十足。
  摆上桌前，江可然进行着摆盘，而周明处理着汉堡排的酱料，小火小锅，另一旁还炒着洋葱，准备配在汉堡排旁边。
  他用筷子沾了一点酱料给她抿，试试味道。
  江可然伸出舌头捲起酱料后咂咂嘴。
  「有点酸，甜甜的，好吃。」
  她说，同时抬起头来看他，目光之中笑意盈盈。
  就看见大白熊先生俯身，对着她的唇啄了一口。
  很温柔的一个吻。
  有点酸，甜甜的，的确好吃。
  两个人都没说话，或者该说强装镇定。
  最后的装盘处理好后，东西她拿出去，留他整理厨房完了之后再一起吃。
  坐在椅子上等他，江可然一边沉思。
  好像想了很多，又好像什么都没想。
  唔，回头等吃完饭，再让他多练习练习吧。